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22章 耳鬢廝磨

關燈
第22章 耳鬢廝磨

是夜,一輪圓月掛在空中,只是無人欣賞,景恒又摟了鳳明睡,前些日子鳳明病懨懨的,景恒縱想親熱,也不忍心。

這幾日鳳明睡得好,人也精神許多,景恒心思又活絡起來,心說吃不著肉,舔舔肉汁也成啊。

整日裏美人在懷,他兀自坐懷不亂,是真疼啊。

今日在太廟裏,遭香灰灼了手,現下手上火辣辣疼,他心裏也火燒火燎。

鳳明給他燙傷抹了藥膏,涼絲絲的,可解不了他心裏的熱。

鳳明貓兒似的把頭窩在被裏睡,緊緊攥著被子。

景恒湊過去:“入秋了,有點涼,被子分我一半可好?”

他才不涼,他都要燒死了。

鳳明動了動:“你回自己房睡。”

景恒一貼:“那不成,我得摟著你。”

“不行。少得寸進尺。”

得寸進尺,這詞形容的可太妙了。

見不著鳳明時,景恒只想能天天得見就好了;見到了,又想抱他;抱到了又想親;親到了又想躺在一張塌上,日日相擁而眠;如今鳳明就在他懷中,景恒又想把腦子裏的臟事全和鳳明做上一遍。

太臟了,太臟了,活該他挨燙。

景恒狗似的,用爪子從被角出刨出個洞,鉆進被子。

鳳明嘆了口氣,半撐著身子坐起來,掀開被:“景恒,你想挨打是不是。”

他一動,身上微苦的藥香彌散開來,景恒都醉了。

“你好香。”景恒抱住鳳明,貼著他的耳朵竊竊私語:“我好愛你。”

鳳明長眸震驚的瞪成圓形,像一只被捏住後頸的貓崽,瞬間禁聲。

愛這個字,可太重了。鳳明原以為景恒不過一時興起,貪他色相罷了。可景恒竟然說愛,他知道什麽叫愛麽,他怎敢隨便說出來?

“可以愛你嗎?”景恒問鳳明。“我好愛你,第一眼見到就喜歡,像發了瘋。從沒人像你一樣,喜怒哀樂都牽動我,你開心就我就跟著開心,你難過我也心痛......”

景恒嗅著鳳明頸邊藥味,濡濕的吻落在鳳明耳邊:“你好香......你好香。”

鳳明被嚇到了,他何曾與人這樣耳鬢廝磨過?

他推拒著:“景恒......”

“別叫景恒,別叫。”景恒垂首,連發絲都要與鳳明的糾纏在一處才甘心:“聖宗也叫景衡是不是,你喜歡他。你叫景恒,我不知你在叫我還是叫他。”

鳳明沒料到他會在這時候提起齊聖,但鳳明並不忌諱,景衡已去,他對景衡的愛再不需遮掩。

鳳明說:“我何時會叫他名字,都叫陛下。而且他才不會像你這般,狗似的舔人。”

景恒目光沈暗,猶如醞釀著什麽:“他是個好人、是君子,他珍愛你,碰都不舍得碰你。我是小人,我想抱你,親你,和你做真正的‘夫妻’。”

君子摘不下月亮。

他能。

他不僅要把月亮摘下來,還要玷汙明月,讓月亮沾染上屬他的汙色,墜入滾滾凡塵,再飛不到天上去。

鳳明訝然,一本正經地解釋:“陛下待我從沒私情。”

景恒挑眉,先帝為了鳳明寧願赴死,手握解藥卻不肯吃,這叫沒私情?可先帝不說,他才沒那好心道破:“是我亂說,我嫉妒他,你那麽喜歡他,我好嫉妒。”

“別光喜歡他了。他不行。”景恒與鳳明額頭相抵,呼吸交錯,景恒喉結微動:“能喜歡喜歡我嗎?求你了。”

屋內早息了燭火,室內暗成一片,景恒眸雙眸如星,映著鳳明的輪廓。

在這般專註而熱烈的視線中,鳳明註定敗下陣來。

滿目山河空念遠,落花風雨更傷春——

罷了。

就荒唐這一回罷。

鳳明闔上眼。

景恒狼似的將對方的動搖緊緊看在眼中,他喜不自勝,貼過去,吻上那覬望已久的唇。

鳳明隨著景恒的動作,柔順地仰起頭,去承受陌生的情與欲。

狼刁住了他獵物的咽喉,輕輕吮磨。

無論什麽動物,咽喉都是他的弱點,再兇狠的動物也是。他以為他的獵物會很兇狠,至少傳聞中是這般。

然而他的獵物很乖,出乎意料馴服,毫不掙紮,就這樣閉著眼任他施為。

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血脈噴張。

他餓狗一般的不斷舔舐獵物,他太讒了。讒得太久的肉,到了嘴邊反而不敢吃得太快,他細細品。

可憐的獵物發出微弱喘息與□□。

他的獵物顯然沒有被捕捉的經歷,懵懂不知這樣的哀叫只會讓捕獵者更兇。

他不斷舔咬獵物的耳朵、喉嚨,每一根爪子都被他吮過一遍。

好香。

他去吃獵物的舌頭,那舌頭又柔又軟,不知所措,僵在口中,他只能把舌頭伸進去夠著吃,獵物嘴巴長時間張開,津液來不僅咽下,順著嘴角留下。

掠食者將津液貪婪的舔去。

他輕輕蹭著獵物。

“輕點......”獵物說。

他是個心軟的掠食者,恩準了他獵物的哀求。

咚的一聲,景恒被鳳明推下床。

鳳明啞著嗓子問:“我讓你輕點你聽不見?”

景恒爬起來,雙手搭在床邊,像只想到主人床上撒歡的大型犬,水汪汪的眼睛寫滿委屈:“我輕了啊。”

“輕了嗎?”鳳明按按唇角,指尖染上一絲紅,他把指尖給景恒看:“嘴都給咬破了,滾出去。”

景恒:“......衣服還沒脫呢,就讓我滾出去。”

“你還想脫衣服?”鳳明揚聲質問:“你想死嗎?”

景恒爬上床:“好好好,不脫就不脫。”

還啥都沒幹,隔著衣服蹭都沒蹭著。

鳳明揚手就要打他,景恒嚇得縮縮脖子,小聲嘟囔:“早晚幹死你。”

“嘀嘀咕咕說什麽呢?”鳳明抻著景恒衣領:“你大點聲。”

“別打我,別打我,快睡覺吧。”景恒翻身上榻,平躺在床上,裝出副清心寡欲的樣子。

他長出一口氣,心中默念心法口訣,等著長劍收回劍鞘。好好神劍,總這麽晾著。媽的,他的劍好疼,嗚嗚嗚。

寶劍現無用武之地,等他練好武功,必和鳳明決戰到天亮。

*

山中無日月,世上別乾坤。

景恒與鳳明又在山中住了小半月,無瑣事煩身,悠悠哉哉的為鳳明調理身子。

鳳明太瘦,想是吃的太少之故,甜的鹹的,無論什麽都只吃一小口如何養好身體。宮中不缺山珍海味,想必不是食材的問題,那便是味道不喜歡了。

這日,景恒提了柄弓,去山上給鳳明打大雁吃。

他精力過旺,無處發洩。

前幾日去太廟把牌位都擦了一遍,希望祖宗們原諒他的斷袖。祈求祖宗有什麽不滿朝他發作,千萬保佑鳳明長命百歲。

他還在齊聖宗景衡牌位前多呆了會兒,說了些心裏話。

能說得出口的自然是保證會對鳳明很好,請他安心之類。說不出口的是希望這位沒名分的前夫能托夢告訴自己,怎樣才能哄騙鳳明脫件衣服。

只脫上衣也成啊,摟著睡了許久,鎖骨都沒見過。

誰能相信。

鳳明偷偷跟著景恒,只聽見景恒說的那些好話。

也得虧聽不見那些說不出口的,否則景恒立時就能親自下去問問聖宗陛下了。

如此種種暫且不提。只說這日,景恒提了弓,到後山打大雁。他習了些日子武功,臂力、目力皆有長進,只是準頭差極。

謝停接過弓,比劃了比劃,去射遠處的楊樹葉,箭矢穿風而過,射落遠處樹葉。

“弓沒問題啊。”謝停說。

景恒:“......你是在這兒給我展示百步穿楊呢是嗎?”

謝停把弓拋給景恒:“百步穿楊算什麽,楊樹葉上的青蟲我都能射死。”

“那你好棒棒啊。”景恒翻了個白眼:“教教我,顯擺什麽。”

謝停雙手負於身後,一派宗師架勢:“想學啊,讓我看看你的誠意。”

“要什麽?”

“我也想吃你做的飯。”

燴不厭細,景恒每日變著花樣給鳳明做飯,一道開水白菜都香的撲鼻,可給謝停饞壞了。

景恒自無不可:“就這?早說啊,星馳師傅,快教教我。”

“肩要正,腿要直,站好。”謝停站在景恒身後,手把手教他握弓:“食指、中指握弓,不要太用力,舉重若輕,明白嗎?”

他握著景恒的手,瞄準天上展翅略過的大雁:“松。”

景恒依言松手,只見箭若飛星,大雁打著旋地落下來。

謝停松手,後退半步:“我去撿。”

“不用不用。”景恒殷勤道:“您歇著,我去。”

景恒騎上馬,一溜煙的往大雁落地之處跑去。

謝停站在原地,眼含笑意。京裏那些煩心事,好似都不存在了。他不用去考慮父親的想法、嫡兄的想法,不用狗似的對著他們搖尾乞憐。

他真正活著,像個少年人一樣,和朋友寶馬輕裘,逍遙自在。

景恒拎著兩只大雁,一只是謝停幫他打的,一只是謝停打的。

這邊的廚娘烹制禽類,總是帶股雞毛味,很不好吃,這兩只大雁景恒便沒讓別人沾手,從宰殺到去毛一應過程均親力親為。

他手上的燙傷還沒落痂,手就這般泡在熱水裏給大雁去毛。

謝停看不下:“快歇著去吧,你那手別泡爛了。”

他按照景恒吩咐,拔毛拔得十分認真。

謝停年幼時,謝家主母為了磋磨他和他小娘,總叫下人拿些洗衣洗碗的粗活給他們做,美其名曰教他小娘管家。

謝停和他小娘的手,冬日裏也總是浸在油膩膩的水裏,又冷又粘。

做完活後,拿皂角洗了幾遍手仍膩膩的,帶著股子怪味。

那時候謝停以為他是不愛做這些的。

可現在,燙雁毛的味道更怪,謝停卻感不到絲毫折辱與難受。這味兒越怪,他拔得越認真,免得細羽留在皮裏,煮出來難吃。

許是人長大後心態不同罷。謝停割了大雁喉管放血,心裏讚嘆自己而今成熟良多。

他這廂忙著,景恒也沒閑著,去摘了新鮮蔬菜,背著傷手單手洗菜。

他從沒見過景恒這般的貴人。

他做錦衣衛時,常學些忠君愛國的故事,講侍衛為護主而死如何榮耀、如何義薄雲天。

他聽著只覺好笑,誰是傻的不成,好端端的替別人去死,不過是棄主脫逃也是個死,還會禍及家人。

不如死在陣前,說起來還好聽。還有撫恤可以給他家裏。

那時他沒遇見景恒,不知世間還有這般的主子。

景恒從不把他當屬下,叫他‘好兄弟’。

他挨廷杖時,景恒哭得比他還慘。

別人使喚他,景恒會不樂意,冷著臉叫他‘下去歇著’。

也許他倒黴了十七年,就是為了今年遇見景恒罷。

倒也很值。

“兄弟,”景恒叫他:“你嘗嘗這個。”

景恒端著個碗,碗沿上粘著面粉和蛋清,臟兮兮的,景恒非要他吃。

謝星馳往碗裏一望,黃橙橙的蛋羹顫巍巍的盛在碗裏。

“這不小孩吃的雞蛋羹麽?”

景恒嘖一聲:“這叫布丁!算了,就叫他蛋羹罷,到底沒牛油。”

謝停在粗布圍裙上蹭蹭手,接過嘗了。

竟是甜的,透著股奶香味兒,他皺眉道:“你自己吃去吧,我不愛吃。”

景恒大受打擊:“你這孩子怎麽回事,不愛吃甜的。”

謝停應了聲:“是。”

他少時習武,總是餓的很快,可謝家主母奉行‘過午不食’,他餓,只能去吃各色點心果子,隔夜的棗泥黏嗓子,委實難下咽。

“那我給你做個鹹的,”景恒打斷謝謝停回憶:“油炸蓮藕豬肉丸,吃不吃?”

不知為何,謝停有些眼熱,他恩了一聲,說好。

其實那個甜蛋羹也挺還不錯,又軟又滑,入口即化。

也許他有一天會喜歡吃甜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景恒:我是個心軟的掠食者。

鳳明:滾。

景恒:嗚嗚嗚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